第(3/3)页 太子荣屁股都还没在储位上坐热,就又恢复到早些年,为母亲到处奔波擦屁股的状态,无暇他顾; 天子启会因为对薄皇后的亏欠,而愈发看栗姬不顺眼。 被天子启疏远,栗姬却绝不会收敛,而是会愈发肆意妄为——越住不进椒房、越做不了皇后,就越胆大妄为! 直到有一天,栗姬闯下的祸端,刘荣再也收拾不掉的时候,绮兰殿的机会,便来了…… “果然。” “有此子在……” “那又怎么样呢?” “左右不过春三月,太子祭祖告庙,受百官朝拜之时,凤凰殿、宣明殿、广明殿这些个,也都差不多该要封王就藩了。” “弟弟们都去了关东,身边再也没有了可堪一用的手足兄弟,再加一个心心念念着椒房殿、皇后册封的栗姬……” “彼时的太子,恐怕就不得不亲自下场,和我这妇人掰掰手腕了……” 对于刘德识破了自己的设计,且有惊无险的没有落入陷阱之中,王娡并没有表现的多么失落。 ——左右不过随手一试; 没能诓到眼前这兄弟俩,也算是在王娡预料之中。 再者:此番谋划,王娡并非全然失败。 王娡有十足的把握断定:最迟不超过三个时辰之内,自己方才的话,便会传到椒房殿那位薄皇后耳中。 在那之后,事态的走向,便基本不大可能再脱离王娡的掌控…… “只顾着扯闲篇,倒是忘记问了:太子遣二位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能以姬嫔的身份,带着年仅三岁的儿子,在同太子储君的斗法中占得先机,王娡明显心情不错。 说起话来,语气都不由得带上了些松快——至少没有如方才那般阴森冷冽。 刘德却顾不上注意王娡语气的转变,只谨慎的眯起眼角,仔细思量片刻; 确定没有问题,却也还是直勾勾盯着王娡,一字一顿道:“大哥担心阿彘安危,特意从凤凰殿选了几个能干的,寸步不离阿彘左右,以护手足周全。” 这段话,刘德几乎是以诵读诗文的语气读出来的,生怕说错哪个字,再被王娡抓住把柄。 ——很显然,在面对王娡这个段位的高玩时,饶是皇次子刘德,也难免有些力有不逮。 纯段位压制! 听闻刘德此言,王娡倒是没急着表态,反而是一旁的田蚡,装出一副自言自语,又或是和姐姐王儿姁交谈的口吻,嘀咕道:“说是护手足周全;” “谁知道是不是欺我绮兰殿无人,要拿阿彘的性命相要挟……” 并不算太过拙劣的试探,却由于王娡先前的连番轰炸,而让刘德、刘淤兄弟二人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并没有被田蚡诓进去。 不知是对此早有预料,还是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王娡在短暂的思虑之后,终还是似笑而非道:“有我这个母亲在身边,阿彘又能出什么差错?” “总不至于连我这个做母亲的,太子都放心不下……” “——然。” 直到这时,刘德才难得恢复到平日里,那果决的风姿。 “不单是大哥——我凤凰殿上上下下百十余人都认为:依王夫人的阴险狡诈,未必就不会对阿彘不利,并以此栽赃大哥。” “所以,为了防止有人——尤其是防止王夫人,以伤害阿彘的方式攻讦大哥,阿彘左右,必须有我凤凰殿的人片刻不离左右。” “——好叫夫人知晓:这,是大哥获立为太子储君之后,所下的第一道令。” “虽非政令,更非诏谕,但想必夫人不会不明白:太子储君的第一道令,究竟意味着什么?” 丢下这么一句话,刘德便不等王娡做出反应,只自顾自侧过身,望向殿门外,自己从凤凰殿带来的那四位寺人。 并没有让他们入殿,而是亲自走出殿门,言辞严厉道:“就一句话!” “阿彘,绝不可有任何差错!” “你四人轮班值守,务必保证阿彘左右,至少有两人看护!” “——除太后、陛下及皇后令,其余任何人的命令,只要是妨碍你们看护阿彘的,都可以不遵从!” “这,是太子储君所允!” 言罢,刘德又回过神,满是凝重的深深看了王娡一眼,而后便招呼着三弟刘淤,快步朝着殿门的方向走去。 而在兄弟二人身后,看着这兄弟俩快步离去的背影,王娡却只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重新操弄面前的织机,发起规律的‘吱呀’声。 “这么快,便能想清楚个中厉害……” “公子刘德,倒也算是个人物。” “只是这么急着回去,给皇长子通风报信~” “——有什么用呢?” “这,可是阳谋啊……” “若是有了防备就可以避免,那又如何算得上是阳谋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