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门的时间刚好,撑着椅子往窗边走的男人刚离开病床没几步路。 陆黎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将他往回拽,原本以为会遭到剧烈的反抗和挣扎,没想到对方的轻的像纸,身上也没有多少肉,皮下面就连着骨头。 这么短一条走向窗边的路,轻而易举就被拦截了下来。 男人甚至在脱离了支撑着自己站立的椅子后,还不由自主的往后倒。 陆黎愣了下,收掉大部分的力气,把男人放在病床上。 顾聿初跟着往后退的时候,撞到了靠近病床角落一根挂吊水的架子,险些撞倒的时候他伸手扶了下。 他抬头去看,“这根架子上挂着两袋药,都没有滴完,下面接管子的针管上面还有胶带。” 坐在床上的男人不安分的乱动,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重新去窗边。 他的脑袋和脖子由一片纯黑方形构成,直接连在肩膀上,与肩膀同宽。 方形因为挣扎而胡乱的转动着,从玩家进入病房到现在,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陆黎避免与方形的接触,按着男人的后背,压着他起不来身,“原本在输液,自己拔掉了。” “我把窗户锁死了,这回肯定跳不了。”骆嘉白翻着窗帘把窗户全都检查了一遍,又看了眼门口,发现病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关上了。 他走回陆黎身边,不解的晃了下脑袋,“但是声音怎么还有,我们不是已经阻止了跳楼吗?还是因为这个声音太有规律,我已经被洗脑了,一直能听到。” “我也能听到。”原本只在走廊上无处不在的“哒哒哒”倒计时声跟进了病房里,谭默说,“时间确实没有停,他虽然没有跳楼,但是倒计时也没有结束,还有二十六秒。” 陆黎弯着腰去看男人的两只手。 两只都有密密麻麻的针孔。 “要让他躺回病床上重新开始输液才能停止倒计时。” 谭铃跟在谭默身边,站在病床的另一边探头过来看,“这么多针孔几乎一模一样,但是针头只有一个,要一个个试的话得抓紧时间。” “吊瓶在右手边,排除掉一只手。”陆黎改为按着男人的胸口,让人平躺下来,对谭铃说,“你们在那边按住他的胳膊,别让他乱动,尤其是不要在打针的时候过来妨碍。” 他想到一种最糟糕的可能性,对身后的骆嘉白三人抬头示意了下,“你们也过去帮忙,压好他的手。” 骆嘉白比了个放心的手势,还兑换出麻绳把男人的手和病床边的栏杆捆在了一起。 耳边倒计时的声音越来越响,陆黎半蹲在病床边,仔细看着男人这只手上的好几个针孔,找到了轻微的区别。 其中一个残留着轻微血迹。 针重新穿了进去。 平躺在病床上刚才还弱不禁风的枯瘦男人像是突然拥有了无穷的力量,上半身和两只手臂奋力的挣扎着。 男人像是在说话,又像是在尖叫着抗拒,从脑袋的黑色方形中不断传出紊乱的电流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