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营地的东边,徐牧停下了脚步,远远的,便看见了一个老将,也不戴头盔,随意地将满头苍发披散而下。 他正教习着两个刚入伍的士卒,教得急了,会涨红脸色,挨个踹了一脚。 “滚去再练十遍。” 老将回了身,一眼望见面前的徐牧。 “徐牧拜见杨将军。”徐牧躬身一揖,胸口酸得难受。 “咦?你便是小东家,侯爷先前便与我提了。”杨复并无任何异常,拉了徐牧的手,便直接坐到了一截树桩上。 “说一说,你什么时候入朝。” “便是这两日了。”风雪中,徐牧声音干哑,“杨将军,或者还有其他的法子。” “没法子了。”杨复笑着摆手,“我与侯爷商量了许久,只剩这个法子。” “那狗相狡猾得紧,你想瞒着他,并非是易事。三十万银子固然不少,但终归还要有一件好的筹码。” “你瞧着,我连发头都削干净了,便是怕狗相认走了眼。到时候,若时辰不急的话,便让我先喝一碗烈酒。” 徐牧垂头,紧紧咬着牙。 “你低个头作甚,老子这叫就义,快活得紧。这样也好,去了下面,与我那小贤弟结个伴。” “你约莫也听过他的名字,大纪第一名将李破山。” 徐牧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满脸都是愕然。 “奸党当道,只可惜了我那位小贤弟,否则再给些时间,真能定了外患,内城也该稳住了。” 外忧内患,幼帝权臣,加之民不聊生,早已经是亡国之兆。 杨复声音微颤,长长叹出一口气。 “我也六十有三了,要抬不动刀了。似我这样的孤家人,若老死在寒屋破院,想想都会生气。” “索性,便吊着卵再干一把。” “啧,你是个甚模样。”杨复脸庞不满,“与你讲过了,我这叫就义,老子也不畏死。” “只佩服杨将军大义。” 徐牧起了身,对着杨复又是一礼。这近一年的时间,他见过很多人,大多是作恶的官军和富绅大户。但在其中,亦有许多不惜命的英雄。 望州城头的老官差,赴死堵门的封秋,迷途知返的田松,还有小侯爷,老岳祖李如成,面前的杨复…… 有的人,即便病入膏肓,即便满头苍发,但小小的胸怀里,却藏着家国与江山。 第(2/3)页